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母爱的温暖

作者:陈芷韵 2023-04-11

从小,我就落下个习惯性落枕的毛病。母亲脸上的笑容一天比一天少,取而代之的是日复一日的焦虑。她带我踏破了各大医院的门槛,却大多无功而返。但母亲从来没有放弃,她为我常常四处打听各种偏方。这次,她要为我换枕头。

市面上卖的枕头都不是很好,母亲没有中意的,只好自己做。首选的材料当然是棉花。可太软了不行,太硬了也不行,母亲就一遍遍地挑选,自己中意的她才塞到枕头里。好多个夜晚,寂静的小城里都有我日渐消瘦的母亲在灯下忙碌的身影。

几天后,我从母亲手中接过了一个枕头,很轻的分量,可似乎又有说不出来的厚重。把脸贴上去,枕面便很自然地凹了下去,深吸一口气,满腔都是母亲的那瓣心香。

到了夏天,汗水浸到枕头里,日子一久,棉花便散发出一股霉味。我索性忘了自己的老毛病,抛开枕头呼呼大睡。母亲看见了,脸上又添了几分忧愁。

几个星期后,爷爷送来一袋荞麦壳。母亲接过,很是欣喜。夜里,母亲屋里的那盏灯又亮了。

第二天,那个荞麦枕头就做好了。头枕在上面,稍微一动便会发出沙沙的响声。我便在那摇篮曲般的响声中安然睡去,梦里,星空璀璨,微风习习……

或许是我太爱这个枕头了,每天把它抱在怀里,像自己最心爱的玩具。忽然有一天它破了个大口子,荞麦壳哗哗地撒在地上。我傻了眼,泪水从脸庞滑过,无声地滴落到那堆散落的荞麦壳里。

连续好几天,我每天都怅然若失。一天夜晚,我爬上床,发现床头不知什么时候又多出来一个小枕头。我欣喜万分地躺下,顿时,一股药香钻入鼻孔。药材捣得很碎,脑袋接触枕套的那一刻,我又找回了那个感觉,沙沙的响声让我备感温暖。一夜好梦,梦里,我牵着母亲的手,走在桃花林中,遍地落红,漫天烟霞……

时光流逝中,我渐渐明白,在不断变化的枕头里,不变的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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